HYPEBEAST 專訪杜汶澤 :「痛苦本來就是一種日常。」

《無間道》傻強、《頭文字D》阿木、《DIVA》文健新，杜汶澤的演出，總不輕易被忘記。不過，現實未必像電影中，那麼多赴湯蹈火、你追我趕、爾虞我詐，最能決定自己生活情節的，往往就只有我們自己。電影《空手道》反璞歸真，一個關於杜汶澤、你和我，學習跟自己相處的故事。

「生活中存在著痛苦，本來就是很必然的一件事。」
杜汶澤近年跟隨倉田保昭學習空手道，已取得黑帶，在這經歷下想出的劇本，卻不是一般陳腔濫調，或不切實際的勵志故事。「平川真理（鄧麗欣 飾）經歷父親（倉田保昭 飾）過世、感情創傷，然後為了從我演的陳強手中，取回道館業權，而努力重練空手道，這算不算很勵志？當持續每天不停練拳，我很直接地感受到，痛苦可以是一種日常，甚至必然存在，重點是，我們能否找到一個面對、克服痛苦的目的，令自己生活得積極一點。這目的未必一定要很正面、勵志，例如平川真理是為了業權，一個很現實的考慮，但這就是現實生活。」

如果鄧麗欣飾演的平川真理，為故事帶來了現實性，那麼歐錦棠的「啞狗」一角，則表現出劇本的戲劇性，這角色跟九十年代的一套港產片有關。「啞狗是平川彰（倉田保昭 飾）的徒弟，不能說話、忠心、重情。本來純粹覺得，這樣的角色設定，可加強故事中平川彰去世的悲劇性，但後來回想起，我應該有被《跛豪》中徐錦江所演的『啞七』影響。啞七同樣是個忠心的啞巴，在電影中有一場捨身保護自己大哥金牙炳（吳孟達 飾）的戲，令人印象深刻，我好喜歡這角色。」

《空手道》也有兩段令人印象深刻的戲，那黑白色調與暗紅燈光下的氣氛，以及當中所交待的內容，點綴了整套電影之餘，亦發揮著起承轉合的作用。「倉田保昭在山上打拳、黑白畫面那一段，是向黑澤明的作品《姿三四郎》致敬，也是今次電影的開場，以前港產片都很重視這細節。例如八十年代新藝城的電影，那些像卡通般的有趣片頭，總令我更期待故事開始，所以早有打算為《空手道》拍一段開場戲，出於一份情意結。至於我戲內暗紅燈光下的那段戲，其實是一場打戲，電影燈光隨著角色的強烈情緒而有較大轉變，我認為是最直接、清晰的表達方式之一，就像消防車警燈的顏色。」

「我根本就沒有演技。」
看過一個訪問，梁朝偉問吳鎮宇在演戲上，是何時開竅，杜汶澤《空手道》中不慍不火的演出，令我不禁問了他同一個問題。「我根本就沒有演技，演戲時是憑個人性格、特點和魅力，例如拍《無間道》和《頭文字D》，莊文強就因為看中我本身戇居又霸道的性格，跟傻強和阿木的角色性格相似，所以找我去演。你不覺得有些演員，當你看著他演戲時，會像看著自己戀人般，視線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嗎？這完全是演員的個人魅力，梁朝偉就是這種演員，他演戲是最好看的，還有韓國的宋康昊，我幾乎看過他所有作品，實在太精彩。」

「回望自己過去演過的戲，都覺得演得好差，除了《DIVA》，因為我在戲內演的是反派，這也是我唯一獲獎的電影角色。我覺得自己適合演反派，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反派，鏡頭前後的我，都是同一個樣子。我無時無刻都在演戲，少演一會也不行，連做夢也在演戲，這並不表示我很出色，而是我本身就是很賤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