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Balenciaga 功成身退後，Demna 會是 Gucci 的救世主嗎？
留給 Gucci 的時間不多了。
「What’s Gucci at Gucci?」昨天，Hypebeast 編輯部的 Slack 頻道有位同事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那時 Gucci 尚未發布 Demna 就職的新聞，社群媒體及時尚圈內對誰將獲得義大利最大奢侈品公司的最高職位的傳言喧囂塵上。一位同事認為 Hedi Slimane 是當仁不讓的最佳人選，他的搖滾明星時尚風格非常適合那些渴望他在新品牌下擁有以前 Celine 魔力的狂熱粉絲。另一位同事則理所當然地希望除了白人之外的任何人都能勝任，因為多元化仍然是時尚界高調招聘的重要考慮因素，最後他推薦了才華橫溢的 Grace Wales Bonner。
無論如何，事實是在 Sabato De Sarno 上個月離職後，品牌失去了首席設計師，而銷售額此前也呈現大幅下滑的趨勢：Gucci 去年第四季度的營業額下降了 24%，全年總營收亦下降 23%，顯示品牌正面臨嚴峻挑戰，顯然，De Sarno 更為實用的設計美學在奢侈品市場放緩的大環境下也難以拉動消費者的需求。
就在爭論進入白熱化階段的時候，The New York Times 的 Vanessa Friedman 拋出了一個震撼彈：《Gucci 聘請 Balenciaga 的創意總監 Demna 為新任設計師》，這個重磅新聞標題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位 43 歲的喬治亞設計師預計在 7 月 6 日 Balenciaga 的高級定制時裝秀上完成於老東家的最後一秀，隨後的 7 月初開始接管 Gucci 掌舵設計方向。他將與 Gucci 首席執行官 Stefano Cantino 合作，在這個歷史悠久的品牌中融入他挑釁性的 Demna 主義，同時讓 Gucci 重新回到「搖錢樹」的地位（如果進展順利的話）。Cantino 分享道：「Gucci 代表著時尚權威，這就是我們希望帶回的東西。」
Demna 補充道：「我非常高興能夠加入 Gucci 大家庭。我很榮幸能為這個我尊敬已久、仰慕已久的品牌做出貢獻。我期待著與 Stefano 和整個團隊一起譜寫 Gucci 精彩故事的新篇章。」
不是所有的英雄都會穿上斗篷，但我們沒想到 Gucci 的英雄也會穿著 Triple S 運動鞋。不過，退一步說，這一任命並不令人驚訝，甚至是意料之內。Demna 掌管了近十年的 Balenciaga 和即將入主的 Gucci 都歸 Kering 集團所有，因此 Demna 的內部任命相對簡單，甚至比任何外部聘請都更有說服力。2021 年，他還讓當時的 Gucci 創意總監 Alessandro Michele 在品牌的「Hacker Project」中暗地操縱 Balenciaga 的關鍵輪廓和圖案，時尚評論家 Anders Christian Madsen 稱其為「社群媒體驅動的時尚時代中最堅固的商品」。Demna 以其震撼力著稱，所以當他在 Gucci 所做的一切讓你瞠目結舌時，千萬不要感到驚訝。
如果你稍稍關注時尚界，你就知道在 Balenciaga，Demna 改寫了打造時尚品牌形象的劇本。他在時裝周上的精彩表演廣受讚譽，無論是狂風暴雪、渾濁的泥漿浴，還是黑暗的股票交易，以及與之相伴的針尖對麥芒的服裝和全明星前排陣容，都常常成為時裝周上最受關注的秀場。Demna 不僅善於吸引奢侈時尚界的眼球，也擅於吸引時尚界外圍消費者的眼球，這其中包括對健康癡迷的 Erewhon 購物者和喜歡運動的 Under Armour 穿著者。無論對他是愛是恨，Demna 都將 Balenciaga 打造成了當代市場上最令人垂涎的品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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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討厭這位設計師的人並非沒有自己的理由，並且這些理由還很充分。2022 年末，Demna 在 Balenciaga 的廣告醜聞在互聯網上沸沸揚揚，其中一則是以 BDSM 為靈感的泰迪熊手袋展示兒童形象，另一則是包含了美國國會參議院有關兒童色情法律的文件，如果將這些醜聞納入討論範疇，就無法正確客觀地審視 Demna 在 Balenciaga 的統治業績。這位設計師發表了幾篇言辭犀利的道歉聲明，並承諾今後會以「更成熟、更嚴肅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作品，但塵埃落定後，Demna 很大程度上又回到了他一貫的挑釁行為，死性（或初心）不改。
時尚界對這種不稱職不道德的行為往往會選擇性失憶，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看看隔壁 Dolce & Gabbana（一個存在諸多爭議的品牌）的 2025 年秋季「Paparazzi」時裝秀依舊深受好評就知道了。就 Gucci 的 Demna 而言，很明顯，Kering 集團願意忽略這位設計師以前不守規矩的行徑，並押注他的創造性冒險來獲利。他已經證明了自己能做到：據 Vogue 報導，當他近十年前離開 Vetements 加盟 Balenciaga 時，分析師估計 Balenciaga 的收入在他上任第一年達到約 2 億歐元，而到 2021 年，行業預測這個數字已攀升至約 17.6 億歐元。
Kering 集團副首席執行官 Francesca Bellettini 表示：「Demna 對當代文化有著深刻的理解，再加上他在構思遠見卓識項目方面的豐富經驗，這使他成為這一代最具影響力和成就的創意人士之一。他被任命為藝術總監是重燃 Gucci 創意能量的完美催化劑。」
時尚評論家兼造型 Kim Russell 認為，Demna 的任命是「非常必要的」。就在消息傳出後，她在一個快速來回的 DM 交流中寫道：「無論你喜歡與否，Demna 都徹底改變了現代時尚。他很有名，他有一群追隨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是領先的。」儘管如此，她還是承認這個決定「兩極分化」，並表示：「當他還在為自己在 Balenciaga 的戲劇性事件而焦頭爛額時，看看他如何駕馭這個龐大的事業將是一件有趣的事。」
很難想像 Demna 大膽破格的設計風格能與 Gucci 更高端的風格完美融合，同時又該如何避免徹底的身份危機。「除了那個『Hacker Project』，我認為 Demna 做過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讓我想起 Gucci，」時尚分析師 Ashantéa Austin 說：「但我確實認為他非常有才華和創新精神。」Demna 改變行業的能力是無可爭議的，但憑藉如此獨特的時尚身份，他需要避免陷入以前將 Balenciaga 帶向成功的慣用伎倆，這樣 Gucci 才不會在他首次亮相時看起來像是「Gucciaga」。Belletini 則告訴 Vogue：「Demna 準備好改變並迎接新的創意挑戰。」並補充說：「他在創意方面真的很不拘一格。」
無論是否具有爭議性，抑或爭議還會持續多久，Demna 的粉絲們都希望 Demna 就是 Demna，而 Gucci 的高層似乎也是如此。Gucci 首席執行官 Stefano Cantino 告訴 The New York Times：「我們正在尋找一位強勢、有主見的設計師，Demna 是為數不多的選擇之一。」除了他的設計技巧，Cantino 先生還補充說：「Demna 對當代文化、當今奢侈品的理解以及對新一代的深刻理解。」
這或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Gucci 有 Demna 所需的一片凈土，而他則是品牌物色已久的「挑釁者」。在周日的最後一場 Balenciaga 成衣秀後，這位設計師在知悉自己的 Gucci 計劃後對記者說：「也許我現在想做的只是為我的顧客製作好衣服，為那些喜歡我的設計並與我的美學有共鳴的人，為那些通過穿著而不是猜測來理解衣服的人。」
儘管 Demna 用 Balenciaga 的成功經歷證明了自己能力，但作為 Kering 旗下「頭牌」的 Gucci，完全是另一個量級的生意，更別提近幾年我們見證了太多年輕設計師在頂級時裝屋的失敗經歷。無論如何，面對持續下跌的生意，Gucci 必須盡早求變，而 Demna 似乎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倘若 Demna 能重新將 Gucci 帶回與 Louis Vuitton 分庭抗禮的位置，那麼他將擁有時裝設計師們夢寐以求的非凡職業生涯。當然，回想起來，他對於為客戶製作精美服裝的專注度才是最大賣點——對 Demna 來說，這是過去他所創造的歷史，也是此後他將要持續構建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