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改變丹寧生產工序的 Levi’s Project F.L.X.｜What the Tech?
Levi’s 的 Future-Led Execution 技術是什麼？
《What the Tech?》是 HYPEBEAST 的全新欄目，旨在將人們熟悉的產品置於顯微鏡下，通過對其細節的研究，揭開它們的工作原理、使其如此獨特的原因以及它們的未來前景。《What the Tech?》將聚焦在時尚、球鞋、設計和藝術領域的材料與產品創新，通過與品牌的直接對話，以獲得未經過濾的行業洞察。
從 1853 年起，Levi’s 就一直嘗試各種不同產品的經營，直到 1873 年當 Jacob Davis 與 Levi Strauss 攜手合作，推出了至今仍貫穿整個品牌設計中的金屬鉚釘專利後，才正式奠定了品牌的方向。而在為礦工持續設計、生產工裝褲約 20 年後，公司於 1890 年代更迎來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 501 牛仔褲。時至今日，Levi’s 仍在牛仔品牌中維持著其至尊不敗的地位，也由於它是如此地貼近日常生活，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是所有人，都曾有與之相關的記憶。
如今品牌在對未來的展望上，持續的加緊腳步。假設現在你眼前，擺著一條正統做舊工藝的牛仔褲和一條以激光方式完成做舊的牛仔褲，請問你能分辨的出來差異嗎？我們相信是有點難度去判別出來的。而如今 Levi’s 正運用其獨特的 F.L.X. 技術（即 future-led execution），以最現代的技術生產出 Vintage 牛仔褲，與此同時更減少對水資源的浪費，進而能控制產量，防止生產過剩，並確保推出的款式能對應瞬息萬變的潮流趨勢。
F.L.X. 可以重現 Vintage 外觀與質感的丹寧，而且還不僅止於此。它的目的當然不是要取代那些擴及全球各地二手古著店內的 Vintage 牛仔褲，而是讓我們能更進一步去思考我們所購買的，到底是件什麼樣的牛仔褲，應該要如何去穿它，甚至哪天我們不穿了，又該怎麼處理它。為了能深入瞭解關於 Levi’s 的F.L.X. 的項目計劃，在最新一期的《What the Tech?》欄目，HYPEBEAST 採訪了 Levi’s 的資深創新技術總監 Bart Sights，帶領我們進一步挖掘這個充滿著活力的牛仔品牌的未來。
Bart SightsLevi’s
The History of Levi’s Denim
HYPEBEAST：請問一般 Levi’s 牛仔褲的設計和生產流程是如何進行的?
Bart Sights：原則上所有新的設計以及做舊工藝的靈感來源，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是參考自 Vintage 和 Heritage 的褲子，包括我們有一個很棒的檔案室，當然還有就是這世界上到處都有舊的 Levi’s 牛仔褲，它們都是我們的參考來源。我們若從做舊工藝的角度來看，絕大多數的靈感都來自於舊牛仔褲，而為了滿足現在的市場，我們每年甚至會需要推出幾千種不同的顏色。每當設計師把一條 Vintage 牛仔褲放到地板上並說聲：「我們照這個顏色做吧！」，通常按傳統的製作工序，我們就會開始寫出它的製作配方，而這個配方就會包含了大量的機器和手工的程序：洗衣機，烤箱，烘乾機，噴霧，氧化劑，砂紙，Dremel 的工具用品，剃刀片等等。當然我們有著足夠豐富的經驗，在每當我們看到一條 Vintage 牛仔褲時，就能知道如何去寫下它的製作配方，這跟烹飪可以說是很相似。
每一種做舊工藝的開發，其實都有著一個漫長而費力的過程。從生產製造的角度來看，一旦工藝被開發出來了，就會需要開始去進行移轉和規模化生產。我們得去到工廠教授多達 800 名的工作人員，教他們如何運用砂紙和 Dremel 工具畫出圖案，而且每次都要畫出一模一樣的圖案。過去這 35 年來了，我們始終反覆地進行這樣的工序來生產製作我們的牛仔褲，一直到有了 F.L.X. 的技術，才讓這一切有了完全顛覆性的改變。
The What, Why, and How
HYPEBEAST：F.L.X. 技術也遵循同樣的工序配方嗎？
Bart Sights：F.L.X. 可以說是簡單化了。我們所做的一切仍是根據正統性的做舊方式，就如同我們依舊受到 Vintage 牛仔褲的啓發，同樣還是會經歷相同的設計篩選過程，然後再進行複製。只是 F.L.X. 的不同之處在於，如今我們把牛仔褲放到地板上後，就不會再使用含有 20 個步驟的工序配方，而是會先創建所謂基礎配方。
當我 35 年前開始從事這個行業時，是有三種做舊的處理：深色石洗、中等石洗以及淺色石洗。首先我們先將自己放回到過往那個階段，先是準備了深色，中等色和淺色來作為做舊的基礎，然後再根據它們起草出做舊的工序配方。與其使用手工工具完成，也就是借由使用磨砂紙模仿出 Vintage 牛仔褲上的刷舊感和破洞，我們現在則是運用數位方式，將牛仔褲上的特性掃描記錄下來。而我們自己開發的這個軟件，則可以允許我們對這些經掃描後的特色進行調整操作，包括像是亮度的處理等，最後建成一個激光可以存取並執行的數位檔案。
傳統的做舊工序約有 18 到 20 個步驟，F.L.X. 則是只有 3 個：創建一個基礎的做舊效果，然後透過激光去進行效果的完成處理，最後我們再進行洗水，而這樣的過程得以讓我們有機會可以從這些做舊基礎上，進而再透過染料和漂白劑的使用，創造出更多的顏色。這樣的工序可以說是非常永續環保，也意味著我們不需要每次都要從頭開始。
Levi’s
Levi’s
Levi’s
HYPEBEAST：丹寧和時裝產業在本質上就不具所謂的可永續性，而像手工處理可以說是比機器處理又更為環保的方法，那麼對於 F.L.X. 的技術使用，是如何比傳統方法更具永續發展的概念？
Bart Sights：我們是從兩個方面來考慮可永續性：社會和環境。而 F.L.X. 可以說是在這兩個方面都有顧及到。從社會的角度來看，就像我前面所提到的，當我們開始進入量化生產時，我們必須把這些工序教授給數以百計的工廠工人，而那些手工砂紙打磨和噴砂的程序，是工廠裡最不受歡迎的工作，我曾經為了謀生也從事過這樣的工作。這兩道程序會有很多重復的動作，如果你沒有做好適當的防護措施，會很容易吸入不應該被吸入的物質，你會發現當你去擤鼻涕時，鼻涕都是藍色的。所以我們正嘗試著去擺脫這些工序，以及盡量去避免在進行做舊過程中時，產生會散布於空氣中的物質。另外幾乎在所有傳統的做舊工序中，都會使用一種叫做高錳酸鉀的強氧化劑，我們也正努力地將它從製作供應鏈中剔除掉，因為它並不是一種很好的化學物質。
針對環境方面，因為我們已經可以從幾個基礎的做舊模組中，去找出各種組合變化，這讓我們能避免像過去一樣使用大量的水資源，更重要的是對於化學物品的使用。當我們在創建 F.L.X. 之初，我們從所有工廠中提取了化學物質清單，也就是我們使用的所有化學物質，從中我們發現這些品項加總起來，共超過 1,000 種不同的化學物質。現在我們透過 F.L.X. 技術的應用，除了能提供各種所需的做舊變化，並透過激光來完成這些工序時，就得以讓原先的化學物質的使用，能縮減至僅剩數十種。
HYPEBEAST：F.L.X. 是否更具生產力？
Bart Sights：它最重要的是縮短了整個制程。通常形容快速很容易被斷章取義，特別我們不想被認為是以快取勝，不過另一方面，我們確實希望這個「快速」比較能被認定為一種銷售亮點。如果你記得我在一開始描述的制程，你會發現我們從產品設計到銷售，需要歷經一年多的時間。丹寧布的做舊設計，如果是在開始銷售前一年就進行的話是很危險的，特別流行趨勢是不斷地在變化。而有了 F.L.X. 之後，我們則是創建了一個更有利及快速的製作流程，而且它不需要大量的人員及物流的支持，我們可以在任何地方來進行操作，甚至可以用它來進行市場喜好的測試。例如我們可以先製作幾款基本的做舊樣本，然後把它們投放到市場上，之後在從中去找出我們需要以及消費者喜愛的款式。
Levi’s
Levi’s
HYPEBEAST：消費者之所以購買 Levi’s 是因為他們認為那是純正的的丹寧，但以 F.L.X. 技術來說卻是以激光來完成的，所以在所謂正統的概念之下，F.L.X. 到底是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或是它如何去詮釋這個概念？
Bart Sights：正統性一直都是我們的核心。是 Strauss 先生發明瞭牛仔褲。以我們的做舊工藝來說，過去這 35 年來我們對原始丹寧布的處理，可能很多人都會說那些都不算是正統的工藝。因為對於真正的丹寧狂熱者來說，我可能就是屬於其中之一，所謂的正統，就是要穿著從商店買來的原始丹寧布，然後是自己動手去製作完成的。但是這特殊類型的消費者和穿著者，在整體佔比上是相當少的，而我仍屬於其中的原因，是因為像我這樣在做舊工藝上投入這麼長的工作時間，但我卻從來沒有穿過一件做舊處理過的牛仔褲。你必須要有相當大程度上的耐心，也要能真正去欣賞他的多樣貌和特性。只是 99% 的消費者並非如此。
我們一直不斷地在創造不同版本的 Vintage 牛仔褲，而那些早已存在的各種做舊刷色，都是我們用砂紙和 Dremel 工具去完成出來的。而以激光去完成這個工序的成果，無論是看起來還是感覺上是完全一樣的，你根本無法將它們區分出來，所以我很難接受說，因為用砂紙完成比用激光完成來的更正統這件事。總而言之，它們都是從一件純正並被穿著了許多年的真品，去複製或仿制而成的產品。
HYPEBEAST：對於消費者來說，F.L.X. 代表著更多還是更少個性化？
Bart Sights：我會說是更個性化一些。主要是因為它很容易實現，而且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完成。去年我們在邁阿密開了一家分店，但不幸的是因為 COVID-19 的關係，我們不得不關閉它，不過我們在那裡實現了能在消費者面前，去完成他們自己想要的做舊處理效果，可以說是度過了一段非常難忘的時光，也算是進行了一場很棒的個性化服務、製作體驗。以傳統的做舊工藝來說，我們是在瞭解消費者真正想要什麼之前，就開始大量生產這些牛仔褲，而對比現在，我們運用了能更永續環保的方式，讓消費者能在第一時間得到他們真正想要的產品，我認為這是更個性化的展現。
The Future of Levi’s
HYPEBEAST：丹寧產業能否朝完全的永續性去發展？
Bart Sights：我們已經啓動了一項新的宣傳活動，主要是去討論以一種更負責任的方式來進行購買行為。我們的宣傳標語是「Buy Better, Wear Longer」。我認為這對消費者來說是一個很好的信息，因為耐用性是我們牛仔褲的核心價值，耐用性也是我們價值觀的核心。Strauss 先生之所以製造這些牛仔褲，是因過往礦工們的褲子只要穿過幾天就會破，所以他希望製造出能持久的褲子，需要它們擁有更好的耐用性，他使用了過往從未運用過的材料和專利工藝完成它，並這樣一直持續到今天。
而所謂的耐久性，也需要消費者們去瞭解到，什麼是正確及聰明的購物方式，包括購買那些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產品。而現今的社會里，如果你厭倦了穿某件衣物，也應該去考慮如何改變穿搭方式，或者對它進行改造，又或者賣掉它。
我們也在進行所謂的再循環再利用，才能得已去真正實現閉環。這一切好比是一段旅程，就像 F.L.X. 正在做出它的貢獻，不僅僅是從可永續環保的角度，也能讓我們去減少所需生產的褲子數量，以便能更好地去匹配市場的供需關係。
Levi’s
Levi’s
HYPEBEAST：若綜合上述的種種，那麼 Levi’s 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Bart Sights：未來肯定是非常光明的。我們將繼續把自己放在文化的中心，為後代子孫們創造出更多不同的體驗和產品，讓他們可以持續透過我們的產品，去更好的享受生活，就像過去的幾代人一樣。最重要的是，我們正以一種更負責任的方式來實現這一切，同時考量消費者的體驗和他們的生活，包括我們地球的生態。這也是為什麼永續性的發展，是我們所做的一切之中最重要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