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器後的銳目 - 知名攝影師 Sunny Lau 個人專訪

Sunny Lau 劉翁,香港知名攝影師,開辦了自己的創意單位 WHAT A 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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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ny Lau 劉翁,香港知名攝影師,開辦了自己的創意單位 WHAT A SUNNY DAY,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唱片封套、電影海報以及廣告拍攝及設計均是他的作品。然而,不少人認識他可能是因為常跟他合作的娛樂圈知名人士如葛民輝、彭浩翔等等。而當大家在想人際關係如何重要之時,忽略了的是他們之間寶貴的互信是如何建立;除了作為攝影師之外,他亦曾為兩本雜誌的創作總監,當中大家沒有留意到的是他在感性的藝術思維以外的精密理性計算;當其作品散見於各大媒體之上,大家在想他如何賺個滿堂紅的同時,卻忽略了友情的建立對他而言比錢更重要;而以上被忽略的種種,就由今次的訪問給大家填補。雖然有一隻眼失去視力,但這一雙常在觀景器後的眼睛,無論在攝影工作、社會現象、人生哲學等問題之上,Sunny 都看得比很多人更為透澈;而訪問中他那份難得的坦蕩和率直,相信亦教滿街虛偽的所謂謙謙君子汗顏。

知道你曾經少年迷途過,後來去了英國讀攝影及藝術。為何會選擇去學攝影? 又如何加入攝影工作?
其實每一個年輕人都有頑劣和反叛的因子,我當時亦是其中一份子。而有趣的是,上一代的父母總是認為送兒女到外國留學是管教他們的方法。殊不知父母不在身邊,其實更為自由。這個是我到英國留學的原因。

至於讀攝影亦是自己性格使然。老實說,我起初並無意攻讀美術或與創作有關的課程,始終一般香港人總會認為這些科目是不能糊口的。但試想當時我只有中二程度,英文水平可想而知,所以修讀其他術科根本就是開我英文程度的玩笑,結果我才選擇了設計。在英國修讀設計時, 為了令學生可以先了解自己的興趣,學校會在第一年時提供基礎課程予我們修讀。當時眾多設計科目中,平面設計: 須要畫圖;美術,難以糊口,又要修讀美術史;音樂又須學樂理;時裝又須繪圖,作參考之用的時裝雜誌也實在負擔不來;唯有攝影,只要捕捉光線、構圖,一按快門,作品就立即出現,並可賣出賺錢。我是一個懶散並沒有恆心的人,當時心想實在太划得來了!所以就選擇了攝影。而對攝影的興趣或者所謂的「攝影眼」則是我在英國南部讀攝影時培養出來的。因為黑白攝影所需的膠捲和相紙比較便宜,所以我慣於黑白攝影,而且氣氛好。加上其時正值戀愛和家庭出現問題,令我的作品更富感情。因為家庭經濟負擔不來,我被逼於一年後回港,不過我反而發現攝影的創作力是與生俱來,後天努力只能令你成為技工,而非一個創作者。攝影沒有公式,沒有特定答案。即使有硬件的配合,但還是須要攝影師的敏感度和想像力去與千變萬化的光線溝通以完成作品,這是我當時所領略到的。

畢業後很想當攝影記者,但耐何英語能力欠佳而無法勝任,後來就在倫敦的一所沖曬相片店中擔當黑房中的人手沖曬員。做了一年之後,就回來香港,並在一家月刊之中負責了三個月的攝影工作,憑着這三個月的經驗,後來轉投了當時一本潮流雜誌《Cool》。而有時命運就是這樣有趣,就因為這份工作讓我認識了一群時尚界中的名人和有關的朋友,而一直工作至現在。

多年來你跟 葛民輝 合作無間,當初又是如何跟葛民輝連繫上,並發展成現在的長期合作關係?
其實也是由在雜誌工作的時候認識他的,但就不是因為雜誌工作的關係。其實那時候因為 T430 的單車手 Hiroshi(上原洋)跟 葛民輝 的品牌 4A 合作,並以 X-Game 運動來作主題,而我不知為何人會跟這位日本人一見如故,而也因為他的介紹下讓我認識了 葛民輝,但也未開始合作。後來過了約半年之後機緣巧合之下,在另一位朋友 Joe Chung (現為知名玩具收藏家) 的穿針引線之下,就真正開始跟 葛民輝 合作,還一直合作至現在。

在開首時期,你曾擔任雜誌《Flash ON》的創作總監,當時《Flash ON》跟市面上其他時尚潮流雜誌有甚麼不同之處?
其實每本雜誌的創立也是有其原因的。開始的時候是 東方報業集團 需要開辦一本針對年輕人市場的刊物,於是就創辦了免費雜誌《Pandaa!》並找了我擔任創作總監。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之後,我在《Flash ON》要創辦時擔任創作總監就更有了寶貴的經驗。我認為當時市場上已經有很多不同的潮流雜誌,無論我們怎樣努力,也很難去超越以及突圍而出;而當時我發現,其實每星期也有無數的女士化妝美容產品推出,在市場的佔有率非常高,同時這些相關的公司亦有很多資金去作宣傳工作,但渠道卻有限,因為當時市面上的時尚雜誌都是以時裝資訊作主菜,妝容文化及相關產品資訊往往只是輔助。因此,《Flash ON》由創刊號開始直至我離任,我們也是以美妝文化及相關產品作主打,並以大量化妝主題的造型照 Styling 作封面及主題化的專題故事而引來迴響,當時差不多每期也是由客戶付錢去購買我們的封面板位的,而我們也於市場上建立了鮮明的形象。但在我離開之後,《Flash ON》就更改了方向,變成了一本普通的時裝雜誌。

當時為何要離開《Flash ON》?
這樣說吧,每一個新展開的計劃都面對着很多的問題,而能否解決這些問題則很取決於整個團隊的合作。而我自己是一個不斷向前衝的人,這令不少跟我合作的同事感到吃力,我覺得如果大家在這方面有分歧的時候,倒不如就大家平靜地分手吧,所以在第 23 期之後我們就沒有再合作了。

你負責過很多不同範疇的設計如廣告及唱片封套設計工作,又拍過不少海報劇照,曾為雜誌《Pandaa!》及《Flash ON》的創作總監,更跟森美和火火主持電台節目《公子會》,這些不同範疇的工作對你有甚麼不同的意義?
其實做這些不同的工作,我最享受的不是金錢上的收入,是因為在這些不同的工作中,都有一些很要好而我亦很珍惜的友情在其中。當中在《Pandaa!》工作的四年是因為這份友情,後來到了《Flash ON》的時候,當這份友情已經結束時,金錢亦不足以讓我留低。我的每樣工作其是也是為朋友而做的,無論是跟 葛民輝、RMC 的 馬田一鳴、I.T 團隊(香港時裝集團)、火火、古巨基的 a big company 的合作,還是彭浩翔的電影的相關工作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錢重要,但朋友那種尊重和信任更加要緊。一旦失去互信,任何的事情也可以雞蛋裏挑骨頭。

可以談談一些和不同好友名人的合作經歷嗎?
先說說跟森美和火火合作《公子會》電台節目吧。這個節目很有趣,我們每次是沒有「稿」的,三個男人交換大家對不同主題的看法,互相取笑一下就完成了節目,這是我們三個之間的火花;而另一點有趣的是,從這個節目中,大家也聽到了另一個森美。因為平日在電台節目中他是大哥,小儀總不能挖苦他,但我跟火火就可以,哈哈。而其實跟森美認識時正值他處於低谷的時期,當時由於他於電台節目中一些被人認為是不當的言論而被停止節目工作,因此他立意要將當年的「森美小儀歌劇團」辦得更好,要做一場人人讚好的 Good Show。因此,他找來了不同的人合作如王苑芝、張敬軒,而幕後方面就找了我跟他合作。他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而在他的眼中我卻是一個外星人,他會覺得我的想法很有趣。所以,後來他要在電台創立一個新的節目的時候,就找了我來合作。

另外,有一次跟 謝安琪 的合作也很難忘,那次是到了冰島去替她拍大碟《Slowness》的封面。Kay 的經理人跟我說當時 Kay 感到很累和很煩,她希望籍着這次拍封套之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 Kay 的地方,讓她休息一下。但其實當時環球唱片公司給我們的資金不是特別多,就是一般拍唱片封套的價錢,我計算過後其實那個價錢只剛剛足夠我們整個團隊買機票,連住酒店的費用也不足夠支付。但謝安琪的人緣是很好的,我亦很想幫她,所以最後我們還是起行去了冰島,雖然結算後我是一元也沒有賺到,但友情就在這種事上建立,現在我跟 Kay 和 Kay 的經理人也成為了交心的朋友。

也說說 方皓玟 吧。她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她本身唱歌真的很動聽,又懂彈結他,懂填詞,身材更加是好得沒話說了,如果她肯露肉的話,所有「口靚模」也要讓路,哈哈,我是很欣賞她的。有一次替她負責唱片中的拍攝片工作,當時她的 Art Direction「二五」就跟我說希望把 Charmaine 拍得性感一點,但要的是意識上的性感,不是那種純粹露肉的性感,身上還是穿不少衣服的。後來我就提議不如跟 小明(方皓玟的昵稱)到時鐘酒店去拍這輯造型照,由於我們經費有限,不足夠去拿認可和光明正大地租地方拍攝,所以就跟 小明 兩個秘密地在了一家很舊式並帶點西部風格的時鐘酒店去租了一間房進行拍攝,而最終拍攝出來的效果很不錯,意識上也蠻大膽的。其實要跟一個攝影師去時鐘酒店,那當中也是需要一份信任的。所以每一次的創作背後,其實當中的友情和信任才是對我最大的推動力。

早前你創立的 Pop Art Wedding 企劃可謂打破了向來大家對拍攝結婚照的傳統觀念,當初如何產生這個有趣的概念?
事實上,《Flash ON》當時以相當高的薪金聘請我為創作總監,而我不想我的生活的模式質素受離職影響,因此我便要另闢途徑以填補這個空白。於《Pandaa!》及《Flash ON》任職為我提供了很多學習的機會,這個學習的機會不止局限於攝影,排版和設計,更加令我掌握如何以平面設計去創新,同時讓我有一個了解市場的機會,包括如何為作品定位、如何吸引投資、推廣作品方法、並且為作品在市場上尋求成功的方法,以獲得繼續營運的資金等等。

而當時 Pop Art Wedding 的概念並未於市場上出現,我覷準時機發表這概念,為市場帶來了很大的衝擊。雖然 Pop Art Wedding 在工作程序上存在很多變數,但我已掌握平面設計的步驟和結構,所以這並不是一個大問題。當然市場上還有其他的發展空間,但所須的資源又不盡相同並較為繁複。簡而言之,市場當時並無這項產品,Pop Art Wedding 就是我回應市場需求的一個平面設計的謀生工具。

知道你曾經結過婚,你自己現在對婚姻這回學問有甚麼見解?
我曾經結婚,但在婚後一年就已經離婚。現在我並不相信結婚這制度,而且我認為婚姻某程度上是一個騙局。所謂「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會改變,所有事情都會隨時間改變,所以我認為去承諾如「愛你一生一世」、「照顧你一生一世」等等根本就是天下間最大的謊言,因為未來實在充斥著太多不確定因素,但很諷刺的是大部分人都喜歡聽這類哄人的謊言。其實結婚這行動根本就是去摧毀愛情,結婚後你的情人就變成你的親人或家庭成員,意味著他/她不再會為你打扮,兩人之間的愛火花亦逐漸熄滅等等。作為一個男人,我希望跟情人而非親戚去觀賞電影、上床等等。因此我覺得要善待愛情,就請勿結婚。

那現時對你來說最理想的男女關係是怎樣的?
現時我已經找到一個理想的情人,因為雙方都是喜歡跟「情人」生活,而且都不想看見這種生活變成例行公事。我的情人跟我對婚姻的想法很接近,甚至是她首先提出大家不要結婚的。可能大家都是怪人的原因,又或者是她有一段相關的經歷吧。首先我很怕「趕時間」。我相信大多數人會遇到這種「趕時間」的情況。所謂「趕時間」,就是根本不是真的很想見對方,但因為對方的要求或是責任之下卻要見面或赴會。而相反,我希望大家是真的想對方時才見面,而非把見面或約會當成例行公事。那麼,如何令大家想見對方呢﹖我認為是須要醞釀的。

舉例而言,你要特意約會你的情人,並為對方安排節目。我本身很喜歡為女朋友安排行程的每一項細節,但每日都這樣安排又實在非常累人,所以最好是預先告知另一半下一次約會的日期,這樣既可令大家對下次約會有期待,又可令關係保持新鮮。最重要是大家不要以雙方作「攝時間」的工具。「不如下班後一起去晚飯?」然後才再想有甚麼事可以做,這種方式純粹是找你的情人來充塞時間,是很無謂的。束縛與否,其事在乎大家是否有心為對方設計一個節目。

那對於香港現時愈來愈多人關注所謂「剩男剩女」的問題,你有甚麼看法?
我認為現代女性擇偶除了考慮你是是否俊俏之外,還會考慮很多其他因素,如你的工作有否前途、是否有儲蓄,甚至你是否持有物業房屋等等,相反香港男性找女朋友時考慮的因素就比較少,可能只是自己有否好感和相貌是否娟好。你去問街上的女生,如果你的男朋友有二萬五千元月薪,一年還有十四個月糧(薪水)好不好?她當然答好,再問如果你的男朋友已經置業有房了好不好?她當然覺得好,但問題是現在年輕一代符合這些條件的男生很少,而即使有的話,這樣的男生也會盤算他可以找到更漂亮和身材更好的女性,他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說到底就是期望與條件上落差的問題。

那入行 10 年以來,自己最滿意或最喜歡自己哪一份作品?
我是很多產的,但你來到我的影樓攝影工作室(訪問在 Sunny 的 Studio 進行)會發現我是完全沒有放自己的作品出來作擺設或展示的,因為我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在拍攝工作進行中時我還會喜歡自己的作品,但當完成之後我就不會想再看到那份作品,認為那份作品是不及格的,這種想法十年以來也沒有改變過。所以如果你問我有沒有最喜歡自己那一張作品,很對不起,我真的一份也想不起來,就像我做完《公子會》這個電台節目,一次也沒有重聽過自己的表演一樣。我想當中最核心的原因是,我覺得自己永遠可以再改進和做好一點,而且出來的成品亦沒有甚麼值得驕傲。

那自己欣賞哪一位攝影師的作品?
首先是 陳漫 的作品吧,她非常優雅和細緻。

那是因為她的後期功夫做得很好?
這也是非常值得欣賞的,很多人批評她只是靠後期功夫取勝,但她後期的功架卻真的是非常超卓。另外一個就是 Wing Shya(夏永康),他能成功建立出強烈的自我風格,特色的攝影美學是別人模彷不來的。有一點跟他很相似的是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按經費預算去進行拍攝工作,一旦投入攝影工作,就只想到把它做得最好,最後明知是 Over Budget 也照樣去做,因此很多時候接工作卻是蝕錢的。 Wing Shya 跟 陳漫 是我認為很有價值的攝影師,因為他們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另外我很欣賞電影攝影師 Charlie 林志堅,電影《江湖》的攝影工作就是由他負責;而《春嬌與志明》的攝影師 Jason 對燈光的運用也很強;硬照攝影師方面則有 哈林(Harlim Djauhar Winata),他的感覺像是攝影界中的公子,他是我入行早期時認識的攝影師,也是我的偶像,那時候到他的影樓,他在聽《春光乍洩》的原聲大碟,以及 Nick Cave 的音樂等等,從那時開始已覺得他很有品味。

隨時代發展,在日新月異的技術輔助下,攝影工作變得更容易上手,也有很多東西可以靠後期製作調整,對此你有甚麼感覺?
這個世界中所有不同事物都有它的進化過程,有些人會感嘆現在攝影師這份工作的地位不及以前,但這其實只是你能否適應和轉型的問題。以往馬匹就是用來拉車,但現在經過多年發展之後難道你去怪責大家不再坐馬車嗎?應該做的是你應該轉型將馬匹用作賽馬或打馬球之用嘛!有些攝影師會說,以往拍菲林底片的年代所有人都要聽從攝影師的指示,因為只有攝影師才可以看到觀景器(Viewfinder),但現在客人則可以看着螢幕指指點點,概嘆攝影師的風彩和尊嚴不復再;但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現在才是見攝影真功夫的年代,作品一拍出來客人立刻就可從螢幕上審視,一拍出來計算就要準確,同時現在的客人對美學及攝影的知識也愈來愈豐富,要求愈來愈高,變相表示攝影師要對整個拍攝過程的掌握要更精準。

而以往拍攝器材昂貴,沒有現在般普及,攝影對很多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因此在以前攝影是一門很技術型的工作,如果你能掌握這些技術,還加上有個人品味的話,你便能夠成功;到了現在這個年代,攝影行業需要的技術性相對較低,但就從細節的仔細度之中分優劣勝負,例如我們現在可以看着螢幕去調較燈光,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你對燈光的熟識程度愈高,現在在科技協助下你對燈光的掌控就愈強;而再加上後期製作賦予的空間,現在的攝影是比以往走快多十倍、二十倍、三十倍。因此埋怨的人其實是自己轉不了型,適應不了環境,不懂得在現在攝影界的生態環境中生存。

對於新一代想投身攝影事業的年輕人,你有甚麼想對他們說?
在現代社會之中,有想法的人才有價值,而現實社會中大部分有謀生技能的的人也是技工來的。現在有很多人的攝影技巧很好,那一個怎樣的攝影師才有更高的價值呢?其實攝影師可以分兩類,有一類像計程車司機,客人告訴你他想去哪裏,你成功帶他去目的地就是,而你賺取的收入一定是不多的,但你不可以怨,因為香港街頭還有二萬八千多輛計程車;另一類就是要做一個賽車手,合法的,非法的也好,跟前者就完全是處於不同的層次。計程車司機有時會誤把自己當作是賽車手,因此就會有各樣的埋怨。

而香港現在最缺乏的,其實是有創意的攝影師,在相片中能夠表達出訊息的攝影師廖廖可數;我大學時期第一份功課的題目是「Self Identity」,其實做攝影最重要就是認識自己,以及懂得怎樣用相片去表達自己,這是我接觸攝影的第一門功課,同時也是所有有意投身攝影行業的人的第一份功課,要讓人看到照片,就能感覺到那是你的作品。

攝影:Louis Sign Lau/Hype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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