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 Google 最熱搜球鞋「Jesus Shoe」背後團體及創作故事 | 專訪 MSCHF 創始人 Gabriel Whaley
「聖水」究竟是如何注入鞋底？
2019 年我們見證了無數出彩的球鞋設計，無論是讓 Travis Scott 爆紅的「倒鈎」，還是 sacai 的解構大作 LDWaffle，都在全球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然而去年在 Google 上被搜索次數最多的一雙鞋，卻是一雙沒有經過 Nike 授權的、以「聖水」爲靈感的「Jesus Shoe」。更有趣的是，這雙鞋背後的創意主腦 MSCHF 既不是球鞋設計公司，也不是球鞋改造單位，而是一個由 12 名成員組成的互聯網創意團體……
The New York Times
作爲當今最受矚目的創意公司之一，MSCHF 一次又一次用奇思妙想衝擊著互聯網世界，而此番 HYPEBEAST 也有幸采訪到了公司 CEO 兼創始人 Gabriel Whaley，由他帶領大家探索 MSCHF 腦中那個異想天開的「創想世界」。
以「惡作劇」爲名的創意工廠
創立於 2016 年的 MSCHF 來自紐約布魯克林，其名字源於英文單詞「Mischief」的縮寫，有「淘氣」和「惡作劇」之意。不按常理出牌是 MSCHF 所奉行的准則，比如它在 LinkedIn 上的介紹竟然是一家乳制品公司，對此這家「非典型性」互聯網公司的創始人 Gabriel 解釋道：「LinkedIn 本身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不是嗎？」
「我們並沒有爲 MSCHF 設定一個終極目標，它存在的意義是創造我們自己喜歡的東西。」
不同於一般的「乳制品公司」，MSCHF 位於布魯克林 Williamsburg 地區的辦公室設在一個破舊的廠房之中，團隊成員大多是開發人員和設計師出身，其中一些人具有藝術背景，也有人曾在 Twitter 和 BuzzFeed 這樣的大公司工作。出於對創造力的追求讓這群人走到了一起，盡管公司規模不大，但創意、生産、經銷和推廣等工作均有不同的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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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沒有爲 MSCHF 設定一個終極目標，它存在的意義是創造我們自己喜歡的東西。」Gabriel 表示他的團隊不會設定創意界限，但做出來的東西一定要是他們自己喜歡的。而在我們提出用三個詞來定義 MSCHF 時，他爲自己貼上了「Chaotic 混亂無序的」、「Unexpected 出乎意料的」和「Thoughtful 深思熟慮的」三個標簽，正如團隊出品的一系列「病毒式」營銷項目一樣，看似荒誕卻深深刻在你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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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的最新跨界項目，是上個月與說唱歌手 Future 和合作企劃。爲了給 Future 全新錄音室專輯《High Off Life》預熱，MSCHF 特別打造了 149 個空殼網站，就像是「捉迷藏」一樣將新專輯 Leak Track 藏在了其中一個網站中，足夠幸運能找到該網站的樂迷，便可以得到搶先試聽偶像專輯的「獎勵」，而這只是 MSCHF 創意繪本上的寥寥一筆而已。
「研究人們在這個時代中的生活方式，才是我們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在團隊成立初期 Gabriel 和同事曾經營一家市場營銷代理公司，以賺取資金來資助 MSCHF 本身的創意項目，不過在去年秋季獲得了 $1,150 萬美元的外部投資後，團隊已經暫停了代理公司的業務，只爲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真正感興趣的項目之中。事實上 MSCHF 的大部分項目並不賺錢，也有很多上市企業的 CEO 勸說 Gabriel 將公司的影響力快速變現，但賺錢並不是他們的首要目的：「研究人們在這個時代中的生活方式，才是我們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天馬行空的線上「Drop」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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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 Supreme 等街頭品牌的 Drop「上新」得到了很多時裝品牌的青睐，而 MSCHF 同樣借鑒了這一模式來發表作品。去年五月其官網上的 Drop #1「The Persistence of Chaos」正式上線，該作品由 MSCHF 與互聯網藝術家郭偶東共同呈現，是一台彙集了 ILOVEYOU、MyDoom、SoBig、WannaCry、DarkTequila 和 BlackEnergy 等 21 世紀六大病毒的筆記本電腦，這些病毒已累計在全球造成了 $950 億美元的損失，而這件「藝術品」最終通過線上拍賣以 $135 萬美元的天價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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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拍賣爲 MSCHF 的成名之路開了一個好頭，隨後團隊也開發了專屬的手機應用，並在過去一年中呈現了 20 多次不同「形態」的 Drop。除了大家最熟悉的「Jesus Shoe」之外，還包括根據用戶出生日期和星象推薦股票的「Bull and Moon」App；可以發送由 AI 生成的腳部圖片的「This Foot Does Not Exist」短信系統；可以在上班時期將 Netflix 視頻僞裝成視頻會議的「Netflix Hangouts」浏覽器插件；以及將狗狗叫聲變成粗口的「Cuss Collar」發聲項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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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 向我們透露「All The Streams」是目前爲止他個人最喜歡的作品，這是一個涵蓋了六大美國流媒體平台的網站，普通用戶無需購買會員，就能免費收看付費視頻內容。不過該項目也有讓他感到遺憾的地方：「網站上線幾天後我們就被美國電影協會的律師找上門，整個視頻轉播的服務也被強制關停。真心希望這個企劃可以『活』的更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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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持用戶的新鮮感，MSCHF 團隊每兩周就要交出一個新的作品，並在其官網上預設了每一次 Drop 的上線時間，對此 Gabriel 坦言這給團隊帶來了不小的壓迫感，但同時又是一種「良性的壓力」。爲了更好的呈現每一次 Drop，團隊成員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經曆去准備，Gabriel 通常 7 點就會來到辦公室並和團隊成員頭腦風暴至深夜，但是出於對打破創造力界限的追求，每個人都樂在其中。
「在全部預設的 Drop 完成後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或許會有更多 Drop，也可能我們會直接關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MSCHF 確實樹立了一個新型創意公司的先例，他們的創作不受任何藝術類別與行業的束縛，團隊本身也不在乎是否真的盈利。目前 MSCHF 官網上一共預設了 68 個 Drop，全部上線完還需要兩年的時間，而面對更加長久的未來，Gabriel 並未設定具體的方向：「在全部預設的 Drop 完成後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或許會有更多 Drop，也可能我們會直接關停。」
互聯網世界的「Bank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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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 MSCHF 的作品通常以不同形式的「惡搞」作爲噱頭，但其背後所隱藏的諷刺意味發人深思。像是 Jesus Shoe 誕生的初衷，便是爲了諷刺日漸泛濫的「聯名」風潮，MSCHF 團隊認爲現在的合作文化已經變得非常荒謬，於是他們幹脆直接與耶稣「合作」。雖然這雙鞋的發售價高達 $1,425 美元，但還是瞬間被搶購一空，二級市場上的價格立刻翻倍，全球鞋迷陷入瘋狂，就連 Drake 也自己掏錢購入……面對這個千載難逢的變現機會，MSCHF 團隊卻決定就此收手，因爲賺錢並非他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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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 Drop #20「Severed Spots」中，MSCHF 又將「矛頭」指向了資本市場對於藝術領域過多的幹預之上。團隊先是花費 $30,485 美元購入了一幅英國藝術家 Damien Hirst 的畫作，隨後又將畫中的 88 個彩色「波點」切割後以每張 $480 美元的價格出售，而只剩下 88 個「空洞」和 MSCHF 簽名的邊框，也最終以 $261,400 美元的高價拍賣售出。
「已經失控的藝術界成功的關鍵便是推銷，當市場胃口如此之大的時候，誰又想只賺一次錢呢？」
資本的介入導致越來越多藝術家在創作上的商業化傾向，而「Severed Spots」項目的初衷便是對部分藝術品投資者的一種抗議，MSCHF 在項目介紹中強調：「已經失控的藝術界成功的關鍵便是推銷，當市場胃口如此之大的時候，誰又想只賺一次錢呢？」對於這次藝術品再創作的行爲 Gabriel 表示：「藝術本身就是一個很荒誕的概念不是嗎？我不確定我們的所作是否稱得上『再創作』，但我確定 Damien Hirst 是值得我們這樣做的目標。」
雖然 MSCHF 這次企劃的聲量有限，但該舉動無疑是對藝術市場的一次挑戰，這也不禁讓人聯想到 Banksy「自毀」畫作的行爲。在《The New York Post》的一篇文章中，來自 Microsoft 的創業大使 Frank Denbow 便將 MSCHF 比作「互聯網界的 Banksy」，他認爲互聯網世界的「熱度」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但能向 MSCHF 和 Banksy 那樣持續輸出創意並保持關注度「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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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與 Banksy 的跨界比較，Gabriel 表示自己更好奇這位藝術家會如何看待他們的作品，而針對社會事件發聲也是兩者的一大相似點。在 Banksy 通過畫作爲有色人種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發聲之後，MSCHF 也上線了 Drop #23「Donate 2X」，爲反種族歧視事件進行募捐。有趣的是，MSCHF 的做法是先通過線上渠道「集資」，然後將錢捐到正在「雙倍匹配」員工募捐的大公司中，從而巧妙實現了讓捐款翻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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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數希望通過社交媒體快速出名的初創公司不同，MSCHF 直到最近才開通了 Instagram 賬號，就連每次 Drop 也是通過「老派」的短信形式進行，因爲 Gabriel 認爲：「社交媒體的存在會使我們分心。」團隊堅信只要項目足夠出彩，那麽 MSCHF 的名號自然會在社交媒體上流傳開來，而在過去一年中他們也確實證明了自己「抓人眼球」的能力。
采訪的最後我們試圖讓他解開 Jesus Shoe 究竟是如何將「聖水」注入中底的秘密，但面對這個所有 Sneakerhead 都很好奇的問題，Gabriel 再次給了我們一個略顯「淘氣」的回答：「Very carefully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