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VISIONARIE》新刊為契機探討對創作、家庭的思考｜陳冠希對談 Tom Sachs

作為時尚出版界最特別的存在，由 Cecilia Dean 與 James Kaliardos 於 1991 年創辦的紐約時尚聖經《VISIONARIE》一直以「極具創意的先鋒表達形式」著稱，香水、蠟燭、撲克、黑膠唱片都可以成為它的媒介，也因此人們永遠期待下一期《VISIONARIE》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在動蕩多舛的 2020 年即將結束之際，VISIONARIE 第 69 期《2020》終得面世。陳冠希更是作為《VISIONARIE》首位中國客座策展人，聯合 Tom Sachs、Nick Knight、Dr. Woo、Shayne Oliver、曾梵志、曹斐等十位藝術家，探索了在「2020」下的各種主題：NBA 球星 LeBron James 以「More Than A Vote」為主題呼籲大眾關注到選舉和投票所能帶來的積極改變；紋身藝術家 Dr. Woo 繪制了所有路徑都通往幸福的星象圖；陳冠希的女兒 Alaia Chen 則以稚嫩筆觸勾勒的笑臉傳達孩童的樂觀……

本期的媒介載體「銅板」，源自上世紀初的裝飾性古董銅板，即最早的模板形式之一，加上銅的抗菌特性，十分襯映這一年的主旋律。同時創作者也希望這期《2020》的收藏者能夠配合套盒內的定制黑色噴漆，激活這些藝術作品，向經典的街頭藝術形式「模板噴繪 Stencil Art」致敬。

其中 Tom Sachs 創作的圖案為「阿波羅登月艙」，秉持其近年來作品一貫的太空屬性。不過該圖形設計與「2020」有何關聯？抱著對其創作意圖，以及這位藝術家如何度過這一年的好奇，HYPEBEAST 邀請本期《VISIONARIE》客座策展人陳冠希與合作藝術家 Tom Sachs 圍繞「工作、家庭、《VISIONARIE》」展開一次有趣的對談。

Tom Sachs

Ernest Shackleton 說過，「困難就是那些終將被克服的事物。」2020 年糟透了，但仍有一些很棒的機會。

陳冠希：2020 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場巨大的考驗，這一年你過得怎麼樣，Tom？以及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

Tom Sachs：Ernest Shackleton 說過，「困難就是那些終將被克服的事物。」2020 年糟透了，但仍有一些很棒的機會。我們在隔離期間製作了影片，你可以在 Instagram 上看到它們。影片中的紅色小標籤「#isru」，是「in-situ resource utilization」的縮寫。意思是，你要弄清楚，在自己的處境中，必須使用哪些資源來推動你的願景。因此，我們利用這次機會，嘗試自己修繕家居，並在手機上製作了影片，通過電子郵件相互發送，在 iMovie 上進行剪輯，然後將其發佈到 Instagram 上。我們用這一理念建立了一個社區，教那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如何去做，甚至還在麻省理工學院辦了一個面向研究生的課程。

我們還製作了雕塑。我會將一些創作到一半的作品，通過 Uber 的汽車服務發給工作室中的其他人，然後他們對其進行處理，再發給下一個人，最後發到工作室，交由在那兒待命的 Ava 幫忙把關，並協調攝影。之後將拍攝的照片，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給我們在世界各地的合作夥伴。所以在 2020 年之前不做快遞生意的 Uber，現在為我們提供這項服務。我們讓這些人得以繼續營業，同時也讓我們能夠繼續營業。

陳冠希：很多人期待你與 Nike 的合作，可以透露一下接下來會有哪些新項目與大家見面？

Tom Sachs：「#isru」就是我們為了發揮工作室的價值與 Nike 一起開發的，我們總是與 Nike 合作一些新玩意。我們會在 Instagram 上發佈一些非常具體的信息，敬請留意。

每一段關係都有難處，將我們置於高壓之中。而因為這次機會，我們被迫正面這些問題，嘗試一起去解決，這也讓我們變得更加堅強。

陳冠希：另一方面，疫情也讓我們有更多時間與家人相處，與妻兒共度的時光感覺如何？

Tom Sachs：我知道這段時期有許多情侶關係破裂。我覺得這樣的情況可以幫助你明確什麼是真正重要的，什麼會給你施加壓力。這個春夏，是十年來我與妻兒度過最美好的時光。我和妻子已經結婚八年了，但在隔離這段時間里我們感受到從所未有的親近。每一段關係都有難處，將我們置於高壓之中。而因為這次機會，我們被迫正面這些問題，嘗試一起去解決，這也讓我們變得更加堅強。

陳冠希：疫情這段時間，你在家一般都會做什麼？

Tom Sachs：我的大腦就像 7-11。一年 365 天，每周 7 天，每天 24 小時，我都在工作。對我來說，工作和生活沒什麼區別。當我在看電視時，我會在想，「這會如何影響我的作品？」

我在家中設置了 #isru 工作室，與洗衣房共享一間地下室，它比我平時的工作室要小得多。我有一片 10 英尺 x 20 英尺的空間，包括那台洗衣機，不過還好這片空間完全屬於我，因為沒人會沒事跑來潮濕的地下室。因此我能真正專注於我的工作，得以在隔離期間創作了兩幅巨型拼貼畫。

我愛這種工作模式。 我的心理醫生 Shalom 說，「Tom，如果你這麼喜歡它，為什麼要離開地下室？ 為什麼要回歸到原來的工作模式？」 這是個好問題。 我的回答是，工作室一起合作比單打獨鬥所獲得的成就多得多，和我心愛的團隊共事的誘惑超過了隔離期間我自己在地下室工作的奇妙時光。

我認為人類探索宇宙是為了更好地瞭解我們從哪兒來？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別的生命嗎……我在這期《VISIONARIE》中創作的阿波羅登月艙的模具圖案，正是我們踏入宇宙海洋的象徵。

陳冠希：說回《VISIONARIE》，很好奇當初我提出想與你合作時，你腦中蹦出的第一個想法是？

Tom Sachs：我們現在正處於「人類世」，人類對環境的影響大過其他任何力量，包括各種自然災害。這些影響大多數情況是負面的，當我們接觸其他物種越來越頻繁，我們也在不斷破壞他們所處的自然環境。像 SARS 病毒，或者我們正經歷的 COVID，在未來只會越來越多。我們正在利用科學來保護人類的生存，然而，與此同時，工業正在摧毀我們最大的生存機會，那就是自然環境。還有些人想探索宇宙以求生存，有些人想將人類帶到別的星球，但我不認可你因為搞砸了地球就去別的星球尋找新家園。我認為人類探索宇宙是為了更好地瞭解我們從哪兒來？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別的生命嗎？

我相信人類生存的關鍵不是局限於個體，而是在我們全人類的遺傳密碼中。通過將我們的基因傳播至能用機器重建或改造我們身體的世界，我們將能夠走得更遠。

我在這期《VISIONARIE》中創作的阿波羅登月艙的模具圖案，正是我們踏入宇宙海洋的象徵。我們只跋涉了一小步，而這片水域看起來很誘人。Carl Sagan 說過，「如果我們不自我毀滅，總有一天我們會去其他星球探險。」

陳冠希：在這次合作之前，《VISIONARIE》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Tom Sachs：我愛《VISIONARIE》。90 年代我就已經認識 Cecilia Dean 和 James Kaliardos，他們現在已經成為紐約藝術界的重要派系。 我很榮幸能參與《VISIONARIE》……這應該是我參與的第四期《VISIONARIE》。我很高興這期是與中國有關的主題，中國一直是我非常希望去探索的地方。

Tom Sachs 另辟蹊徑地以「影響自然環境的人類活動反噬人類」的角度解讀 2020 年我們所經歷的這場災難，同時在其對本次創作的理念闡述中，亦能夠感受到他對人類探索宇宙的辯證態度以及對全人類命運發展的遠見。

本期《VISIONARIE》選用了特別定制的綠松石色 CLOT 絲綢圍巾，以「風呂敷」技巧包裹著帶有手寫編號和手工噴繪的套盒：套盒內包含一罐 VISIONAIRE 定制黑色噴漆，觀念藝術家 Barbara Kruger 設計的帶有「Say，Don’t Spray」標語的口罩，以及十位藝術家創作的激光切割銅板作品。全球限量發行 500 版，感興趣的朋友敬請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