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最真實的 Jason Dill 世界: It’s FUCKING AWESOME
「還原」最真實的 Jason Dill 世界: It’s FUCKING AWESOME
「還原」最真實的 DILL 世界:It’s FUCKING AWESOME
Jason Dill 談論 Fucking Awesome 發展中的機遇與挑戰、如何擺脫 Supreme「陰影」、以及對主流明星「綁架」滑板文化的厭惡。

沒想到對 Jason Dill 的訪談竟會如此順利。而且,我們一聊就是 2 個小時。

「多虧」了 Supreme 當下的影響力,你總是會在各大時尚或潮流媒體上看到他。盡管已經 41 歲,但 Skater 與生俱來的那般不羁氣質在他身上依舊明顯,並沒有被歲月的痕迹掩蓋。我開始關注 Dill 是從 Alien Workshop 的滑板影片開始:焦躁、易怒、甚至有些癫狂是我對這位傳奇滑手的最初印象。即使在 3 年前的《Cherry》影片中,他怒砸滑板的鏡頭仍讓人記憶猶新。因此,臆想中的諸多不安定因素讓我對這次專訪萬分擔心,也許其中的某個問題就會搞砸整場談話,甚至,我從一開始就沒奢望他會答應這次采訪。Mike Piscitelli 是 Dill 個人品牌 Fucking Awesome 的合夥人之一,他告訴我,Dill 沒有任何社交媒體賬號、幾乎不用 email,與他保持聯系的方式只有電話。一定程度上講,這更增加了訪談的難度。

不誇張地說,直到訪談結束,我腦中緊繃的弦才松弛下來。眼前的他顛覆了我之前的所有的武斷認識或既成的判斷。關于 Alien Worskshop、Fucking Awesome、潮流産業時代變遷、以及對中國年輕一代潮流文化追隨者的看法,Dill 滔滔不絕地談起這一切;我們甚至還聊到了 Kardashian 與 Rihanna。不過,如果你期望聽到更多關于 Supreme 的故事,這篇文章或許會讓你失望。

那時我生活在 Huntington Beach,你有機會接觸到 Ed Templeton、Mark Gonzales 這樣的傳奇滑手,他們對我的影響太大了。而且,我的第一塊滑板就是 Ed Templeton 送的。

Hey Dill!首先,感謝你抽時間接受我的采訪。

No problem!

那麽,讓我們從最開始談起。滑板從什麽時候起成為你人生的一部分?

我在加州長大,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搬家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大概在我 8 歲時,我的父親入獄了,你可以想象我當時的生活。在一個可以說支離破碎的家庭中,我很慶幸接觸到了滑板。要知道,在那樣無所事事的無聊生活中,滑板是我唯一的快樂。而這也是我第一次,非常認真、甚至可以說是嚴肅地對待一件事情。

還能回憶起得知有品牌贊助自己時的反應嗎?畢竟,將愛好發展成為職業,絕對是一個不易的過程。

的確如此。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我非常感激。在 12 歲的時候,我就收獲了自己的第一個贊助商。那時我生活在 Huntington Beach,你有機會接觸到 Ed Templeton、Mark Gonzales 這樣的傳奇滑手,他們對我的影響太大了。而且,我的第一塊滑板就是 Ed Templeton 送的。你知道,在整個滑板文化發展的過程中,1988 和 1989 年是很大的轉折點,正值滑板運動興起的第二次浪潮。在我年紀還很小的時候,有機會親曆這一時期,真的非常幸運。

當時,你已經意識到可以以此為生了嗎?

這倒還沒有。我第一次通過滑板掙到錢是在 15 歲的時候,記得是 101 Skateboards 給的薪水。那時一個月的收入維持在 300 到 500 美元之間,非常微薄,也就足夠維持基本生活需求。直到 20 歲的時候,我才開始通過滑板賺到更多的錢,那是在紐約生活後。

這其中,想必加入 Alien Workshop 是你滑板生涯、甚至是人生的轉折點。除了它,有沒有想去加入其他 Team,或者說,當時有其他 Team 向你抛出橄榄枝?

說實話,當時除了 Alien Workshop,我不想加入其他公司。那應該是在 1997 年末或 1998 年初的時候吧,Alien Workshop 已經是一個擁有 8 年曆史的公司,非常成熟,在業界有很高的聲譽。他們問我是否願意加入,我真的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便爽快地答應了。也許從現在看來,當時如果獨立門戶也會是一個選擇。但現實情況下,那時的我還沒有準備好。雖然有 Natas Kaupas 這樣的職業滑手開創了先例,但我沒敢邁出那一步。

我想你肯定已經猜到我的下一個問題了(笑)。

是的,繼續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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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en Workshop 時期所拍的《Photosynthesis》被業界認為是你職業生涯中最舉足輕重的裏程碑之作。無論是視覺效果,還是 Trick 的難度系數,都堪稱一絕。那部滑板視頻對你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拍攝的時候我大概是 20 歲出頭,正經曆著從男孩蛻變成男人的過程。那個時期的我在毫無顧忌地盡情享受自由,我不會為了迎合任何人的想法或期望值,去被動做一些事情。從視頻中可以看到,雖然裏面夾雜著不少焦躁的元素,但同時我是很自由的,這種心態也刺激了我滑板 Trick 的發揮和想象力。我很珍惜《Photosynthesis》可以把我當時的人生狀態紀錄下來,這非常珍貴。此外,我想說它是集體努力的成果。不像現在 Fucking Awesome 和 Hockey 的視頻是我個人創意成果的輸出,《Photosynthesis》離開不了 Chris Carter、Mike Hill、Joe Castrucci 這些人。這樣說並不是有意去奉承他們,當時的我確實只是負責把 Trick 做好,其他一切制作、剪輯都是由他們來完成的。重要的是,我非常相信他們的專業水準。我為自己可以在 Alien Workshop 時期參與這樣一部影片,感到很自豪。一定程度上說,是他們塑造了我在滑板迷心中的形象。

的確,這麽多年後,它仍然是一部經典。在前不久與 Bill(William Strobeck)的訪談中,我們還就此談起。

哦,真的嗎?我相信那一定是一次非常有趣的采訪(笑)。Bill 總是非常健談,我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

是的,那次采訪非常順利,我們聊了很多。那麽回到《Photosynthesis》,如果讓你再拍一次,其中有沒有任何瑕疵部分可以改進,或是在 Trick 上,你會想做的更好?

關于這個問題,我是這樣理解的。我不喜歡「完美」,恰恰是「不完美」才讓現實變得完美。因此,其中並沒有我希望改進的部分。

在你看來,有哪些滑板視頻是無限接近完美的時代之作呢?

這很好回答。1991 年有 Mark Gonzales、Guy Mariano、Jordan Ritcher 出鏡的 Blind Skateboards 影片《Video Days》,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還有幾乎所有 H-Street 的影片,尤其是《Hokus Pokus》,光看它的宣傳照,就已經讓你難以忘懷了。另外,有一家名為 Liberty Skateboards 公司拍攝的《Horror》也很經典。但要說對我滑板風格影響最大的一部影片,那是 Alien Workshop 的《Memory Screen》。第一次看到它時我才 12 歲,毫不誇張地說,裏面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鏡頭都讓我們瞠目結舌,沒想到,滑板盡可以如此瘋狂!以上所有這些影片都對我拍攝 Fucking Awesome 的視頻影響很大。例如《Hockey Street》,就是在向《Video Days》致敬。

如果你要談論誰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滑手,我不應該是你的采訪對象。

我是否能這樣說:《Photosynthesis》把你推上了一個高度,讓你進入了曆史上最優秀滑手的行列?

(Mm-hmm)我不這麽認為。原因很簡單:如果你要談論誰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滑手,我不應該是你的采訪對象。隨便說幾個名字,他們絕對都在我之上:Mark Gonzales、Mike Carroll、Julien Stranger、Ray Barbee、Gino Ianucci、Tyshawn Jones。

剛剛 18 歲的 Tyshawn Jones?

為什麽不是呢?我會再說一遍他的名字:Tyshawn Jones(笑)。

即使你這樣認為,公衆還是會把你列為曆史上最有影響力的滑手之一,甚至拿你和其他傳奇名字相比較。你會覺得這很無聊嗎?或者說,你把這樣的比較當作是激勵自己的動力?

我真的不在乎這些。如果非要探究我如何可以擁有現在在滑板圈的地位,我想,只是有一部分人喜歡我的性格,或是我做事的風格罷了。真的,這不是謙遜,有太多的滑手比我優秀。

我知道《Photosynthesis》是在紐約拍攝的,與此同時我很好奇,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西海岸 Skater,你怎麽會那麽想要搬去紐約生活?大蘋果城的哪些東西吸引了你?畢竟在 90 年代初,加州可是所有 Skater 夢寐以求的滑板聖地。

1994 年搬去紐約不只是因為滑板的原因。我從小就非常喜歡 Martin Scorsese 的電影,他所呈現的紐約城讓我很向往。之後,它更是改變了我的命運。此外,我一直認為在紐約拍攝的滑板視頻更具視覺衝擊力,拍攝時對滑手的技術水準要求也更高,更具挑戰性。相比加州,我更喜歡在紐約滑滑板。就像 T-Shirt 上印的 ——「I Love NY」。每個人都愛紐約,不是嗎?(笑)

確實,那座城市好像擁有一種魔力,讓很多人對它向往,我也是「傾慕者」之一(笑)。

(笑)Hey,每個人都愛紐約,我說的沒錯吧。但那裏適合年輕人生活,尤其是現在,適合富有的年輕人。我已經沒法在那裏生活,所以 5 年前索性搬回洛杉矶居住。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對紐約會有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有點遺憾,很多紐約客都說那裏和以往不同了,不少人都離開了。

是的,倒是 Mark Gonzales 還住在那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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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90 年代初紐約的生活是什麽樣子?尤其是你剛搬去那裏的生活狀態。是否與 Larry Clark 的《Kids》影片中如出一轍:滑板,派對,性與毒品。

(笑)Yeah,根據我的經曆,是這樣的。我周圍的朋友都是整天滑板、派對、還有 Drug。那時我只有 17 歲,等影片在 Angelica 電影院上映的時候,我只能讓已經成年的朋友作為「家長」,陪同我去看。有趣的是,在《Kids》影片上映之前,我已經和裏面的演員們打成一片。所以在觀影的時候,那是另一番感受。而且,我的生活與電影有很多交集。我剛到紐約的時候經常住在朋友家,晚上就睡在沙發上,包括 Danny Supa、Mike Hernandez、Gino Iannucci,都對我有很大幫助。其實在來到紐約之前,我在舊金山就是這樣生活的。還有 Chris Keeffe、Peter Bici、Gio Estevez 等第一批在 Supreme 工作的滑手們,我總是和他們泡在一起,消遣也好,滑滑板也罷。最後,不能忘了 Keith Hufnagel 與 Maurice Key,他們對我影響也很大。

聽很多滑手說在紐約滑滑板會經常受到警察的煩擾,你有因此被逮捕過嗎?尤其是在那個時期。

你也許不相信,我在紐約只被逮捕過一次,就是在前幾個月的時候,應該是 7 月,因為吸食大麻。不對,也許不只是一次,可能我忘了。但我有一點非常肯定,沒有因為滑板被捕,這就是我為什麽如此愛紐約(笑)。倒是在加州的時候,我被逮捕過很多次。最嚴重的一次甚至被警察拿槍指著。

只是因為滑滑板嗎?

是的。

這簡直太瘋狂了!

我還被勒令雙手背後躺在地上。

那麽,現在紐約城的滑板文化與 90 年代或千禧年初相比,有什麽不同?有什麽讓你非常想念的東西?

(Mm-hmm)我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你。我其實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不喜歡「懷舊」。也許等我再老一點,我會開始懷念過去,但至少現在還不會。我很慶幸眼下所擁有的一切,例如自己的公司,以及可以創作的機會。老實講,我甚至沒想到自己可以活到現在,之前做了太多瘋狂的事情。而關于兩個時期滑板文化的不同,我想,只是這項運動已經發展成為有高額利潤可圖的産業,僅此而已吧。

但我有一點非常肯定,沒有因為滑板被捕,這就是我為什麽如此愛紐約(笑)。倒是在加州的時候,我被逮捕過很多次。最嚴重的一次甚至被警察拿槍指著。

2013 年離開自己待了 15 年的 Alien Workshop 獨立門戶,並將 Fucking Awesome 變成一家滑板公司時,你會有焦慮、甚至是恐懼嗎?我想,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遇與挑戰並存的決定。

當然,尤其在過去的 5 年當中,這種情緒尤為強烈。要知道,讓 Fucking Awesome 擁有如今的規模,整個過程中我肩負著無比巨大的壓力。其實 Fucking Awesome 作為一個品牌,早在 2001 年時就已經存在了,但我當時並沒有很嚴肅地去對待它。這裏,我不得不說正是自己與 Supreme 的關系,讓 Fucking Awesome 從只是一個「兒戲」,發展成為現在這樣一個品牌。我很慶幸,我與 Fucking Awesome 生存了下來。

為什麽會取 Fucking Awesome 這個名字?

我已經記不清了,也許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那時 20 歲出頭,只單純覺得這個名字還蠻酷。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主意還不錯。至少,我沒有像很多人一樣根據自己的名字為品牌取名,例如叫 DILL(笑)。那樣的話,也顯得太陳詞濫調了。

聽說所有的設計都是你自己一人完成,是這樣嗎?甚至 Logo。

沒錯。你所看到的所有産品,無論是服飾、貼紙,還是帽子、滑板,都由我一個人設計。

我想,你的靈感來源不只是滑板文化吧?

可以說我的大部分靈感都和滑板無關。我喜歡曆史、另類文化、佛教、印度教,我喜歡閱讀,這些事物是我創作的源泉。例如最近,我在讀一本名為《The Satanic Verses》的宗教題材小說,由 Salman Rushdie 撰寫,它讓我迷上了宗教藝術。因為我從 15 歲就辍學了,沒有接受過正統教育,因此閱讀對現階段的我來說非常重要,它是維持我繼續創作的氧氣。如果說 Fucking Awesome 的視頻風格是受到滑板文化的啓發,那麽所有的産品設計則都圍繞「文化」主題,且不僅僅局限在流行文化。此外,你也可以看到,很多 FA 圖案還都具有非常明顯的諷刺意味,我喜歡「調侃」國家政府所犯下的政治錯誤,我想這亦是一種藝術表達吧。

那麽,一直保持源源不斷的創造力,對你來說是最大的挑戰嗎?尤其是在公司剛創立階段。

是的,完全沒錯。盡管很多人認為離開 Alien Workshop 之後,完全以獨資的形式運營公司是對我最大的考驗。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們身後沒有任何投資人,起始資金都是我們自己的錢。但我想說,最大的挑戰其實是服飾設計。它對我來說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我希望每一個系列都比之前優質,比之前更注重細節。坦誠地說,5 年前部分 FA 的産品不是那麽盡如人意,可能因為剪裁,可能因為尺寸,即使沒有太多人抱怨,但我很清楚這些問題。眼下,我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服飾設計中,竭盡全力地去不斷改進面料、以及視覺呈現。這些話我很少談起,但因為自己與 Supreme 的關系太過緊密,其實讓 FA 或多或少處在它的「陰影」之下。我不得不付出更多努力,讓品牌擺脫 Supreme 的影子。很多時候,當我想到一個非常不錯的創意後,卻發現 Supreme 已經捷足先登,真的很受打擊,可我只能繼續咬牙迎難而上。欣慰的是,我的這些付出現在看來還是得到了一定回報

那保證了創意度之後,你又怎樣平衡商人和設計師這兩個角色呢?換句話說,商人的這一新角色是否讓你在設計方面的想法有或多或少有一些改變呢?例如一件服飾,它本身的實際銷售力和創意度的比重是什麽樣的?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讓我想下… 這樣來說,雖然服飾是我創意理念輸出的媒介,但我不是為自己而設計,而是為消費者而設計。在保證自己的創意理念可以實現的前提下,我會想象這件服飾穿在消費者身上是什麽樣子。我甚至希望 FA 所推出産品可以與消費者真正「交流」,這不僅僅局限在他們可以理解圖案背後的理念,還有引起共鳴或是討論。我不希望 FA 的服飾只是消費品那麽簡單。

「還原」最真實的 Jason Dill 世界: It’s FUCKING AWESOME

「還原」最真實的 Jason Dill 世界: It’s FUCKING AWESOME

這些話我很少談起,但因為自己與 Supreme 的關系太過緊密,其實讓 FA 或多或少處在它的「陰影」之下。我不得不付出更多努力,讓品牌擺脫 Supreme 的影子。

「班級照」的設計已經成為 Fucking Awesome 的經典元素,這一想法是怎麽來的?。

我最先將自己的班級照用在了設計上,單純只是自嘲而已,因為我媽媽非常討厭那張照片。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 13 歲的時候照的。此外,不得不提 1991 年的時候,World Industries 為 Jeremy Klein 所推出的滑板,上面印著一張手繪的正方形肖像照,這也啓發了我。其實我十分偏愛正方形的構圖。在我看來,任何影像、圖案通過正方形比例呈現,都會産生不錯的視覺效果。

你提到手繪肖像照,我聽說 Dylan Rieder 的那張「班級照」其實是一幅畫?

沒錯,那是我們找人照著 Dylan 的照片所畫。

真的很可惜,Dylan 離開我們太早。不敢相信,到現在已經有 1 年之久了。

我在 Dylan 17 歲的時候和他相識,27 歲的時候,Dylan 永遠地離開了。這 10 年中,我看著他一點點成長。我沒有見過任何一個 Skater 像他那樣滑滑板,如此地潇灑自如,仿佛在衝浪一樣。他不僅影響了如 Na-Kel、Sean Pablo、Tyshawn Jones 等一代年輕滑手,更是啓發了像我這樣比他年長的滑手。直到現在,當我坐在公寓裏面向外望去,眼前還是不時會出現他滑滑板的畫面。

我想,一定有很多粉絲將 Fucking Awesome 的 Dylan「班級照」滑板好好收藏了起來。

我們大概做了 2500-2700 塊,其實在做 FA 之前,根本沒有想到我們的滑板會成為收藏品,甚至出現在 eBay 上。畢竟,這又不是 Supreme 的滑板。坦白講,我完全忽略了這一點。不光是 Dylan 的滑板,之前 Chloë (Sevigny)、「Dill Tower」的板面,都成為很多人的藏品,這確實讓我很意外,甚至有點感動(笑)

說到 Tyshawn、Sage 等一衆年輕的滑手,和他們一起合作是什麽樣的經曆?

這個過程非常有趣,他們在慢慢成熟,而我在慢慢變老。我認識 Tyshawn 的時候他才 9 歲,包括 Sage、Sean、Na-Kel 等人,我都是在他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相識了。看著他們一點點成就自己在業界的地位,沒有什麽比這更讓我開心和滿足的了。

那麽很多時候,你需要以一個「家長」的身份去激勵和引導他們嗎?

不,完全不會。相反,我經常受到他們的啓發。之所以獨立門戶創立滑板公司,他們是我很重要的動力。沒有 FA Skate Team 裏的這些孩子們,品牌不會有今天。講真,沒有他們,誰會在乎像我這樣一個快要過氣的白人老頭?(笑)。但我也有一個底線,如果像 Kim Kardashian 或 Kendall Jenner 穿 Fucking Awesome 的服飾出鏡,我會非常厭惡:「拜托,請不要穿我們的品牌」。

「我同意你的說法,像他們那樣的年輕一代是現在世界的掌舵人。無論是滑板文化,還是街頭潮流文化,都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世代,從一種極為小衆的亞文化,發展成了如今的一種所謂「主流」現象。你認為整個街頭文化處在一種健康的發展狀態嗎?

在我看來,當今世界中的每一類文化都處在非健康的發展狀態,其中充斥著大量的反叛及抵觸的情緒因素。我們生活在一個亂世中,不是嗎?就像那句源于古代中國的反語:「May You Live In Interesting Times」。無論你喜歡與否,我們所處的時代就是這樣,擁有無盡的不確定性,存在著隨時可能爆發的危機。但與此同時,人們的創造力尤其會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爆發。如現在的街頭潮流産業,為更多人打開了機會大門,包括我和 FA。如此多的機會源源不斷地出現,這樣的情形在之前和平與和諧的環境下是很少發生的。

但在當下的大環境中,有一個與你息息相關的現象不容忽視,就是很多滑板品牌,無論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都「登堂入室」高端時尚界。你認為這一舉動與滑板運動的本質相背離嗎?

除了 Supreme,還有哪些滑板品牌出現這樣的情況?

例如《Thrasher》雜志。

這倒是沒錯。我認為這是一個蠻可笑的現象,但與此同時,我們也應該抱著一個開放的心態來看待它。如果 Rihanna 穿 Thrasher 的服飾,讓她去穿好了,雖然我不喜歡,但我也不在乎。有一點肯定的是,我不會去給這些所謂的公衆名人寄自己的産品。但我也有一個底線,如果像 Kim Kardashian 或 Kendall Jenner 穿 Fucking Awesome 的服飾出鏡,我會非常厭惡:「拜托,請不要穿我們的品牌」。慶幸的是,在過去幾年中,我們很少為這樣的事情而煩惱。

如果就滑板時尚自身發展過程而言,其中有沒有出現過你認為非常糟糕的風潮?。

這太顯而易見了。1992 年和 1993 年的時候,大家都穿著超大碼褲子滑滑板,看上去蠢極了!我覺得那是滑板時尚史中最不幸的時刻。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事業和 Fucking Awesome 未來的發展方向是什麽?

我只想活在當下,專注做眼下的事情。我不擅長計劃,或者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現在,如你看到,我正坐在自己的公寓中,周圍堆滿了畫紙。還有無數淩亂的剪貼畫,都是我從雜志、書籍上剪下來的。我把喜歡的拼在一起,將它們貼在紙上,然後放到掃描儀上,按下開始按鈕。所有 Fucking Awesome 的圖案設計都是由此而來。盡管我重複了很多遍,但我還是要強調,我希望 FA 的設計越做越好,我現階段的目標非常簡單,就是希望設計出「你們」最喜歡的服飾,哪怕是 Tee 也好,紐扣襯衫也罷,僅此而已。

Dill,再次感謝你抽出時間接受我的采訪。

這也是我的榮幸,同樣希望你享受這次對話。

「還原」最真實的 Jason Dill 世界: It’s FUCKING AWE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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