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我們穿上的不是街頭潮流，而是新時代藝術
Gucci、Virgil Abloh x Nike、Helmut Lang、Supreme，多個企劃背後皆有藝術的加持。By guest editor Adrian Cheng
iPhone 邁向 10 周年，社交網絡也順勢入侵生活，拉近了高級時裝與街頭時裝的距離。經過數年時間的醞釀，從前有高低之分的時裝，現在早已平起平坐，甚至連創作過程也產生了變化。例如我們會於高級時裝大片中，發現街頭或網絡藝術家的蹤跡；一般的球鞋設計已經滿足不了鞋迷，不少品牌的新作更如概念或半成品般；品牌甚至捨棄傳統的印花設計，讓布料成為藝術家的創作媒介，時裝頓時變成移動式的藝術展覽。近年，我們穿上的不是潮流，而是新時代藝術，在瘋狂的時代，我們需要瘋狂的意念。
可穿藝術
若想與藝術扯上關系，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便如 Supreme 每年的戲碼 – 把作品直接印於服飾上。當年與 Rammellzee、Joe Cool、Mark Gonzales 等等街頭藝術家合作，令人印象深刻，紀錄了街頭藝術的歷史。後來，在聯乘作品上更會用上名畫 《The Fall of the Rebel Angels》、《A Study of Hands》等。有些品牌亦會在作品中，反映街頭文化的畫面，如近期 Dior Homme 起用街頭藝術家 Dan Witz 的作品《Mosh-Pit》，以超真實主義的手法，重現他於朋克音樂感受到的混沌，以及在音樂節上看到的境況。這些畫作，絕對是時裝作品中最完美的印花。
雖然並非每個人都懂得欣賞藝術，但近年的時裝迷和創作人，都不知不覺地沉醉於 Alessandro Michele 為 Gucci 打造的藝術國度。當中最具代表性的，非 2017 秋冬的懷舊科幻大片《Gucci and Beyond》莫屬，該大片除了受《Star Wars》和《Star Trek》啟發，當中蘊藏著大量的 Cult 片、B 級、古典和科幻電影元素，都讓人拍案叫絕。事實上，創意總監 Alessandro Michele、攝影師 Glen Luchford 和美術監製 Christopher Simmonds 過去曾聯手炮製過不少企劃，而《Gucci and Beyond》只是當中的引爆點。
新潮互動
另一方面，藝術也能幫助建立品牌形象。2016 年，Alessandro Michele 找來紐約塗鴉藝術家 Trevor Andrew 合作，推出 #GucciGhost 聯名而成為熱話，因為 Trevor Andrew 最為人熟知的作品，便是將 Gucci 的商標畫於牆壁、馬桶、浴室或垃圾桶等骯髒之地。Gucci 願意與其合作，而非選擇起訴這名侵權藝術家，可見大方與幽默的態度，建立了品牌勇於接受新事物的形象。Alessandro Michele 對藝術的迷戀幾乎無法自拔，今年繼續與各地藝術家合作名為 #TFWGucci 企劃，製作了一系列的 MEME 圖，認可了各式各樣的網絡藝術作品。後來更與 92 年出生的 Coco Captain 合作，在充斥影像的世界內，起用以文字為藝術媒介的創作人。簡而言之，大品牌朝著以年輕藝術家為重心，把最純潔的創意注入品牌，讓其保持活力，而藝術家亦能藉此曝光，雙方互惠互利。
來到早已成熟的次文化藝術，在過去作為街頭品牌 HBA 的領軍人物 Shayne Oliver ，最近便於紐約時裝周以 Helmut Lang 創作總監的身份，重回街頭時裝的舞台上。Shayne Oliver 本身就如一名藝術家，在高街時裝興起的數年前，經已透過 HBA 演繹性慾、奢華、性別和次文化，這些元素經已成為每個品牌的成功方程式，而 Shayne Oliver 卻於當中出類拔萃。他早期已開始製作戀物主義的飾物，並起用年青創作人與街頭藝術家作模特兒，就連 Wolfgang Tillmans 和 A$AP Rocky 也為他出場走秀。由 Shayne Oliver 定義的街頭時代，就如開通了地下與時裝的藝術軌道，也許在 Helmut Lang 上更見變化。
球鞋建構
Virgil Abloh 曾比喻他的最新作品「The Ten」為蒙娜麗莎與大衛像，突破了功能、風格與藝術的框架，他在球鞋發佈時，更毫不諱言地說：「向 Marcel Duchamp 學習，是我創作街頭品牌的 Cheat Code，如把 IKEA 袋寫成『SCULPTURE』一樣。」你可以不認同 Virgil 的「現成物就是藝術」的概念，但看過細心解構的 10 雙球鞋設計後，Virgil 的確在原有的鞋款框架上，挑戰最大化的改動，並非只是寫上「AIR、SHOELACES」等如「FOUNTAIN」一樣的字眼，令鞋迷亦對今次的作品著迷。
在球鞋文化全球化之下，所接觸到的藝術也遍佈全球。如年初的 Air Max Vote Forward 活動中，來自世界各地的 12 位創作人各自設計一款 Air Max，從洛杉磯古著店 Round Two 主理人 Sean Wotherspoon、網絡藝術家 Mini Swoosh、到 Brain Dead 設計師 Kyle Ng 均有參與。當中我非常欣賞來自北京的陳天灼，我們在 K11 Art Foundation 中有多次合作，就如影片中一樣，陳天灼將現實轉變昇華為幻境，把宗教如佛教、印度教、薩滿教等，亞文化如邪典文化、Drag、Rave 等，以及流行文化如卡通、嘻哈等大量元素相結合。瘋狂的他早年與中國設計師上官喆已有合作，在 Vote Forward 中交出了驚人的作品，希望未來能看見他更多聯乘。
藝術現場
把球鞋發佈活動變成藝術的演繹，必定要提及今年 Tom Sachs 的回歸。由其打造的《Space Program》和《Space Program 2.0：MARS 》催生的 NikeCraft 合作，到花了 5 年時間，重新推出 Nike Mars Yard 2.0 球鞋，可見 Tom Sachs 對創作也是一絲不苟。今年舉行的 Space Camp 之中，每位希望得到球鞋的參加者，都必須先接受一連串宇航員的「訓練」，又或是小型直升機操作、學習繩結，以及鍛練體能，即使在獲得 Nike Mars Yard 2.0 前，Tom Sachs 也會給予最後命令：「These shoes are only valid if worn, and worn to death by you. Posers need not apply」。對細節的認真，對創作的幽默，讓大家重新了解為何 Tom Sachs 是當今美國最火熱的藝術家之一。
About Adrian Cheng
作為現代文化企業家，Adrian 不僅創立了購物藝術館K11，更跨界創辦非牟利藝術基金會 – K11 Art Foundation (KAF) 致力栽培具潛質的大中華藝術人才及提供國際性的創意平台，舉辦不同類型藝術及文化展覽。2014-2017 年入選 Art Review 雜誌 「最具影響力100人」的他，是現今當代藝術及文化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